年12月3日晚,
作为伦敦艺术大学的校友,
为我们迎接校长NigelCarrington的上海行呈现了一个餐桌。
而对于我个人来说,
恰逢回国十年整,
是我这些年经历的一个逗号,
也是新的起始。
年初,
从圣马丁毕业的我怀着一颗忐忑的心回到上海。
每当有人问到我会做什么,想做什么,能做什么,
我完全不知。
大学时的教学方式是很形而上的,
艺术也是个很模糊的学科,
没有任何技术可言的我,
一脸迷茫。
早在还是大学暑假回国时曾来到一家私人艺术基金实习,
那时正逢国内经济发展蓬勃,
艺术品市场泡沫时期。
对于当时对艺术有一颗赤忱之心的我来说,
被问到艺术品的价格,
艺术家的身价时总是心生抵触。
虽然价格是衡量艺术品价值的标准之一,
但我作为艺术品创作者来说,
更多的是想要聚焦艺术品本身。
回国后先后来到艺术圈内权威杂志担任编辑,
和英国4A广告公司任职,
但是因为理想和现实的差距,
和些许水土不服,
始终没有找到自己的位置。
年开始与母亲一起工作,
我们建立了“ShanghaiStudy”文化项目,
致力于推广、发掘中国、上海为主的本土文化及不为人知的历史故事。
讲座、沙龙、展览、walkingtour等,
客人大多来自各国商会、俱乐部、领事馆。
除此之外,
我们还举办过展览,
例如与上海历史博物馆合作的,讲述老上海时期外国文化对上海贵族妇女时尚影响的“海上女性时尚”展览、
与纽约公共图书馆合作的,上世纪世界三大舞美巨头之一“李名觉回顾展”等,
还有结合了野奢及重新发掘已经被遗忘的民俗文化活动,“佘山花寻”,
与上海文物局合作的,讲述上海历史建筑的故事、保护及改建的“外国友人考察上海历史建筑”。
而自年,
突然有一天,
母亲和我说想要开办一个农场,
我觉得惊讶,但不意外。
早在十几年前,
她就曾带考察团赴欧洲国家如荷兰、法国、以色列等考察现代农业。
我们找到一块理想中的地,
有一片美如仙境的树林、
一片水稻田,
还有一个小河塘。
我们将水稻田重新规划成了几何形状的蔬菜花园,
但是蔬菜的量太多,
我们没有办法消耗掉所有,
许多蔬菜开出了花朵。
于是我一次又一次被自然的创造力惊讶到,
原来蔬菜花是这么美。
我开始种植各种食用花卉,
包括蔬菜花,
而通过研究发现,
原来在我们古代历来有以花入菜的传统,
于是通过学习和借鉴,
结合了自己的想法创作出来许多“吃花”食谱,
还有许多本土食材,
例如莴笋、芋艿、茭白等,
都在我的创作下与西式料理有了交集。
农场一年四季的变换、每一天去农场都有新变化和发现,
我深刻感受到了自然的美妙,
即使是在同一天中,
同一棵植物在不同光线的照射下,
看到的形态都是不同的。
突然在这时,
我回想起了在英国的大学时光,
我现在在做的事情就像当时作为艺术家在创作作品,
即使不做艺术那么多年,
却还是有去观察、发现、去探索、去创造的能力。
大学三年中,
我的作品和论文内容几乎都是围绕着城市规划、生态系统、食物和文化所作。
我做装置、创造食谱、拍摄上海伦敦两地菜市场并做采访……
那时的状态没有界限。
在农场成立的第二年,
我们在距农场10分钟车程的吕巷镇盘下了2个蟠桃园,
这里是农业部背书的“中国蟠桃之乡“,
是国家地理标志产品和国家生态原产地保护产品,
但是,作为土生土长的上海人居然完全不知晓。
随后不断地都在发现上海有许多自产的优质农副产品不被大家所知,
觉得非常可惜。
除此之外,还有许多上海城市中已经被遗忘的故事、历史、民俗、技艺,
还能在上海的乡村中找到蛛丝马迹。
在做农业的过程中,
越来越发现有许多矛盾,
从土地到消费者之间的距离是很远的。
我经常会被问到一些问题例如:你会不会宰杀自己养的动物。
于是我抱着一只鸡,
穿着连衣裙,
拍了照片发布朋友圈。
过了几天又抱着一只羊,
标题都是:今天吃掉你好吗,
收到的留言果不其然都是说我很残忍。
虽然我知道这是件很掉粉的事情,
但是我还是要做。
而又如这样的问题:
你种植的都是有机的吗?打药吗?
那么我的问题就是,
什么样才是理想的种植?
什么样才是真正的永续?
什么样才是我们的现代乌托邦?
此时的我,
是身为艺术家的我。
艺术让我觉得任何事情都没有边界,
我的灵魂是自由的。
而同时,
身为艺术家,
我是勇敢的,
因为我不在意别人的看法,
我可以任意地表达我对事物的看法,
我可以挑战、质问、引起人们的觉知。
于是在这十年的迷茫之后,
农业、种植、美食等等,
这些成为我艺术创作的方式与手法。
而同时身为农业工作者,
需要用艺术的语言让农田、乡村中的现象、问题、矛盾,甚至是冲突得到呈现。
无论是农业还是艺术,
她们都不断地在与这个世界发生关系,
我们讨论人与人之间、
人与物之间、
人与动物之间、
人与生存之间、
人与环境之间的联系。
农业的表达与艺术又有何异?
我们讨论的都是同一个问题,
那就是如何看待、对待这个世界。
人生的探索是一个很神奇美妙的过程,
若不是这次有机会做餐桌创作,
或许我都忘记艺术家这个身份。
亦或许,
我的所有言行模式中早已有了这样的表达。
我在上海闹市中的一个时尚工作室空间的会议桌上摆放了“菜园幻境“,
我将生和熟的食物,
以及可食用和不可食用的花卉混合在一起,
打破期待,
让观众自行探索。
在这模糊了农业与艺术、土地与城市的边界盛宴中。
朱未末RitaZhu
15岁留学英国
毕业于英国中央圣马丁艺术学院纯艺术系
“ShanghaiStudy”文化活动推动者
“日脚农场”、“日脚桃园”创始人之一兼主理
热爱艺术、设计、美食、旅行,
游历过伊朗、埃及、古巴、印度、危地马拉、缅甸等30几个国家。
图/文:RitaZh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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